度量衡系列故事——

古代城墻的面積單位——雉、堵、板

□中國標準化研究院　丘光明

　　“雉”（zhi）是古代測量都城、宮室的專用單位?！抖Y記·坊記》載：“都城不過百雉”?！犊脊び洝罚?ldquo;王宮門阿之制五雉，宮隅之制七制雉，城隅之制九雉”。西周時，天子與諸侯國、諸侯國與士大夫的城墻和宮室大小，都有嚴格的規(guī)定，決不允許僭（jian）越。為保證這種嚴格的等級制度，周天子在一段時間還要到各地區(qū)巡視。

“百雉”之過

　　《左傳》中有一則關(guān)于“百雉”的故事：鄭武公的妻子姜氏，生了兩位公子，長子就是后來的鄭莊公。因生莊公時難產(chǎn)，所以姜氏厭惡他而偏愛次子共叔段，曾請求武公立共叔段為太子，可是武公不允許。后來莊公繼位，姜氏替共叔段請求封地，莊公只好把“京城”這塊肥地分給他。共叔段在母親的慫恿下屢有奪權(quán)之心，自從得到京城之后，便擅自擴大城屬范圍，加強防衛(wèi)。鄭國大臣祭（zhai）仲看到后，非常擔心，對莊公說：都城的大小，先王早有規(guī)定……士大夫的都城如果超過百雉，將是國家的隱患，現(xiàn)在京城這個地方，城墻早已超過規(guī)定范圍，必然會發(fā)生叛亂。莊公對祭仲的警告表面上置之不理，暗中卻早作好了準備。不久，共叔段果然在其母的內(nèi)應(yīng)下，發(fā)動了叛亂。胸有成竹的莊公很快就將叛亂平息了。共叔段也被趕出了國境。這個故事說明，在先秦都市的等級是用城墻規(guī)模來衡量的。

“百堵皆興”之歌

　　古代筑墻用兩塊木板相夾，兩板之間的寬度就是墻的厚度，板外用繩系緊，在夾板間填滿土、夯實?！对娊?jīng)》中還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西周時興修宮室的盛大勞動場面：“束板以載，作廟翼翼。捄（jiu）之陾陾（reng）。度（duo）之薨（hong），筑之登登。削屢馮馮。百堵皆興”。大意是說：用繩把板緊緊地束起來吧，以作宗廟（宮室）。把土聚起來吧，快快地夯實，快快地測量。板滿筑迄，上下相承載，修整好墻面，成百堵的墻就立了起來呀！

　　當時筑墻的方法，是把有一定長度和寬度的木板用繩子束緊，填上土，夯實。一板一板地從下往上摞。根據(jù)“都城不過百雉”等記載，歷代許多經(jīng)學(xué)家都作了注釋。鄭玄注：雉，度名也，高一丈，長二（三丈）為雉；杜預(yù)在注解《左傳》時說：方丈曰堵，一雉之墻長三丈，高一丈?？追f達說：一丈為板，板廣二尺，五板為堵，一堵之墻長丈、高丈；三堵為雉，一雉之墻長三丈，高一丈。總覽各種文獻和注釋，可以總結(jié)如下：一板是高二尺，長一丈；五板加起來的高度為一“堵”；“三堵”為一雉；“一雉”即高一丈長三丈。在鄭州商城的斷垣上，還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板一板往上摞的痕跡。

　　“板”和“雉”這兩個單位似乎早已不用了，可是這種筑墻的方式卻一直被我國北方農(nóng)村延續(xù)下來。“堵”作為一種民間慣用的單位，也被保留下來了。

“士彌牟”之謀

　　板、堵、雉測量單位的制定，一方面被統(tǒng)治階級用來維護他們的封建秩序；另一方面在建筑單位的運用中，也促進了大型工程更進一步的發(fā)展。這里我們不妨說說士彌牟的故事。

　　西周后期，周天子已名存實亡。春秋時周敬王為了避免叛亂，于四年（前516年）派使臣到晉國，請求幫助修建成周，晉侯會同各諸侯商定人力、物力的攤派，共同為周天子修筑都城，并令士彌牟任總工程師。士彌牟“計丈數(shù)，揣（chuai，測量）高卑（bi，位置，與高相對），度厚薄，仞（ren，測量深度）溝洫，物土方，議運邇（er，近），量事期，計途庸，慮材用，書堠（hou，路程）糧，以令役于諸侯”。我們對這段話的理解是：動工前，士彌牟首先認真地測量了即將建的王城的長度、高度和寬度，并且規(guī)劃出城內(nèi)溝洫的位置和流經(jīng)地區(qū)的里程，計算出整個工程需要多少人工、材料和土石方，甚至連各國勞動力的往返里程，要吃的干糧數(shù)量,都作了認真地計算和規(guī)劃。真是做到了運籌帷幄、高屋建瓴了?？梢娫趦汕Ф嗄昵?，我們聰明智慧的祖先，不但建立了簡單、實用的度量衡制和各種測量工具，而且由于計量和測量的需要，還促進了各種運算。